2018 年,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“国 家重大科研仪器研制”项目启动“爆轰驱动 超高速高焓激波风洞(JF-22 超高速风洞) ” 研制,旨在建立飞行高度 40-80 千米、飞行速度 3-10 千米 / 秒、气流总温 3000-10000 度、喷管出口直径 2.5 米的超高速高焓流动 试验研究能力。这座风洞与已经建成的“复 现高超声速飞行条件激波风洞”(JF-12 复现风洞)共同构成全面覆盖高超声速飞行走 廊的“地面飞行”气动实验平台,推动高超 声速与高温气体动力学学科发展,提升我国 先进空天飞行器的研发实力。
两座风洞的研制和建设过程崎岖而坎 坷,先后经历了数十年的技术积累和沉淀, 是学术带头人高瞻远瞩的见识,也是众多科 技工作者智慧的集成,所以才能够在国际上 脱颖而出。然而, 我们常常会忽视一支力量, 因为他们非常平凡、非常普通,以至于很多 人无法认识到他们的重要性,这就是——运 维技工团队。
拥抱一支年轻化的队伍
早在 JF-12 复现风洞建设的时候,现场 只有我一个人常驻,所以只能放下博士的身 段成为大家口中的“韩工”,带上黄色的安 全帽工作,带领着厂家的工人师傅们完成了 大部分的安装,工作穿插期间苑朝凯也参与 进来。2011 年,组里从技校招聘来 4 个小伙 子来实习,成为运维技工团队的雏形。随着 时间的推移,这支队伍经历了多次变化,有 人早早离职,也有人加入进来后又离职的, 最初的 4 个小伙子只有一位还留在怀柔园区 工作,已经成长为运维技工团队的队长—— 李绍来(1988 年生,2011 年入职)。
如今的运维技工团队一共有 7 人,除队 长以外,还有张 垚 (副队长,1990 年生, 2015年入职)、田旭(1988 年生,2012年入职)、 杨建新(1986 年生, 2015 年入职) 、祁振波 (1983 年生, 2017 年入职) 、温凯强(1993年生, 2020 年入职) 、李雪涛(1985 年生, 2020 年入职) 。他们当中,有人拥有本科学 历,也有人拥有执业技能,有人拥有丰富的 工作经验,有人拥有出色的团结协调能力。 从年龄上看, 他们当中最大的 39 周岁, 最小 的 29 周岁, 是一支年轻的队伍;从业绩上看, 他们有活力、有朝气的队伍, 工作积极努力、 认真负责,是一支有战斗力的队伍。
拥抱一支当地化的队伍
运维团队的最初的 4 名成员,有 1 人来 自怀柔区, 后来还离职了。在 2015 年以来的 招聘中,实验一共成功聘用了 5 人,都是在 周边企业中物色挑选的,其中 4 人来自怀柔 当地,这为各项工作的开展提供了相当多的 有利条件,例如实验室在突发情况处置、节 假日的值班安排、加班和施工现场值守等方 面可以游刃有余地安排,当然也让大家为集 体和工作付出了更多的人力和精力。
团队的其余 3 人分别来自延庆和平谷, 虽然他们在地域上稍远,但在这方面的工作 上也不输于怀柔的小伙子们。2020 年初,新冠疫情爆发,研究所通知 3 月初复工,运 维团队在第一时间到达园区,紧锣密鼓开展 JF-12 复现风洞相关实验,集中保障了多个 项目的实验进展和数据获取,为 JF-22 超高 速风洞的现场顺利开工建设奠定了良好的基 础,更为整体的发展和工作节奏安排做了很 好的铺垫。
拥抱一支会团结的队伍
整个团队人员较多, 有 10 名科研人员、 7 名运维人员、2 名支撑管理人员还有近 20 名研究生,团结极为重要。运维人员是一支 全天候工作在怀柔园区的队伍,他们相对独 立,工作的环境也相对闭塞,但这些丝毫不 影响他们成为一个团结的群体,更不影响他 们成为一个容易被团结、也容易团结他人的 群体。都是一群血气方刚的青年,相互之间 不可能不存在矛盾,但如果说存在什么化解 不了的矛盾那也是不可能的。在队长、副队 长的带领下,在每一位成员的共同努力下, 他们做到了相互容忍、相互尊重、相互信任、 相互团结。
在整个团队的科研活动中,他们是不可 忽视的一个环节,需要把各方面的要求转化 为实验中的执行环节,比如风洞的运行、实 验的状态、充气的配比、真空度的要求、模 型的安装和精度、测量传感器的安装、仪器 和采集系统的调试等等,几乎涉及实验室的 角角落落、方方面面。他们可以团结在科研 人员的周围,坚定地执行每一条指令、落实 每一个动作,并及时将相关的结果反馈给大 家;他们可以团结在协作配套厂家周围,给予他们充分的现场支持、指导和帮助,保障 各方面工作推进落实;他们可以团结在研究 生周围,给予年轻学生大量的关怀和温暖。
拥抱一支能战斗的队伍
十多年来,这支队伍经历了起起伏伏, 如今逐步成长和壮大。这里没有年长的老师 傅来带领他们前进,他们通过执业培训提升 自己的操作技能和安全意识;这里没有全自 动的生产线协助他们工作,他们通过自身的 努力和摸索安然有序地运行风洞、维护设备; 这里没有智能化的管理系统提醒他们平时工 作,他们通过黑板、例会安排日常的事务和 进程。他们没有什么高深的理论水平,也没 有什么拿手的看家绝活,他们只有系统或部 件的操作流程, 只有设备或仪器的运行手册。
虽然这支运维团队相对年轻,但是他们 已经经历了多次重要任务的检阅,在完成重 大实验、关键实验、重大安装和调试等方面 都交出了漂亮的答卷:2016 年,他们保障了 国际最大的 HB2 标模、吸气式高超声速飞行 器 / 发动机一体化模型分立悬挂气动力实验 成功;2017 年, 他们保障了航天 RBCC 全 机模型 1:1 气动热实验成功;2018 年,他们 保障了火星探索“天问一号”大型气动力实 验成功,保障了国际首次复现飞行条件高超 声速边界层转捩实验成功;2019 年,他们保 障了国际首座斜爆轰发动机地面原理样机实 验成功;2020 年, 他们保障了 JF-22 超高速 风洞大型实验舱、真空舱顺利进场;2021 年, 他们保障了 JF-22 超高速风洞全部子系统顺 利安装和调试;2022 年, 他们保障了 JF-22超高速风洞首次全系统运行实验成功,以及 数十个典型实验状态调试。这样的案例不胜 枚举,他们的战斗力体现在每一个项目的顺 利完成,体现在每一个科研成果的背后。
拥抱一支有潜力的队伍
曾经有一位老前辈告诫过我: “运行维 护人员的成长空间不足,所以更需要关注和 关怀的”。目前,运维团队的 7 位全部都是 劳务派遣,他们在这里工作得最长的已经 12 个年头了,短的也快 3 年了。他们熟悉这里 的“一草一木”,他们爱惜这里的“一砖一瓦”, 他们具有主人翁的意识,这是他们推进工作 的重要动力。他们能全身心地开展工作,他 们有意愿接触和掌握新的事物,他们会潜心 学习新的技能、掌握新的知识。
我曾经在一家企业看到一句标语“改进 就是创新”,用它来形容这支运维团队也是 非常合适的,他们确实用自己的力量在诠释 进步,他们用自己的学习能力提升了这支队 伍的发展潜力。和他们这么多年共事,我也 看到了他们的成长和进步,有快有慢、有大 有小,相信每个人都有收获。去年,队长李绍来提交了入党申请,姜老师和我成为他的 介绍人。我相信他会成长为我们当中优秀的 一员,我也相信会有更多的人会加入进来。
2022 年底,这场疫情让整个城市接近停 顿,但是怀柔 3# 实验室没有停顿,JF-22 超高速风洞状态调试实验没有停顿,这支运 维团队一直在竭尽全力保持正常运转。有的 队员发烧了,仍然坚持在工作岗位;有的队 员刚刚退烧,就迅速回归到工作岗位;有的 队员告别了家中染疫的老小,毅然坚守在岗 位。他们就是普通汉子,他们更是热血的男 儿, 他们的精气神绝对算得上“高温气动魂” 的典型之一。
设计一座先进的风洞,主要的瓶颈是能 否具有先进的科学原理;建造一座先进的风 洞, 主要的瓶颈是能否实现先进的技术指标。 我们试想一下,运行一座先进的风洞,又会 有什么样的瓶颈呢?可能是一个阀门的损 坏,可能是一次错误的接线,可能是一截管 道的泄漏……也许有太多的可能,这也许就 是运维团队的意义和重要性。
怀柔园区不是一座“孤岛”,这里有很 多奋斗的青年人,向他们致敬!
韩桂来,空天飞行高温气动全国重点实验室(筹) ,副研究员,主要研究方向为:高超声速高焓流动。